京華時報:第一次親歷麻風村,曾讓你產生“再也不去”的念頭,為什么?
張平宜:因為那里讓人觸目驚心。我以為麻風村以醫院的形式集中治療病人,他們的子女會被帶出來撫養。但12天走過四川、云南的6個麻風村,讓我見到一輩子忘不掉的景象。
這些村子極為偏僻,利用自然地形與世隔絕,仍停滯在無水無電、刀耕火種的原始社會。無家可歸的老殘病人遭疾病侵襲,有人眼瞎、鼻殘、五官嚴重扭曲變形,有人缺手斷腳,只能在地上匍匐爬行,包傷口的布都爛了,周圍都是蒼蠅,走過的地方都是血痕。
最讓我心痛的是那里的孩子,他們沒有一個穿著像樣的衣服,很多人光著身子,身上臟得只能看到兩顆眼珠子,眼神空洞。他們是麻風病人的子女們,生在麻風村、長在麻風村,除了集體戶口外,他們沒有個別身份證。背負著麻風病人的宿命,他們走不出麻風村。沒辦法讀書,個別人只好隱瞞身份到外地去上學。
京華時報:那又是什么原因,讓你一次次回到麻風村,至今也放不下?
張平宜:是那里的孩子。第一次去時,我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,小兒子剛滿3個月,可能是因著身上這份做母親的天性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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