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維持現狀”曾經是個多么順手的平衡桿,讓蔡英文在紅綠兩端間保持一個曼妙的平衡姿態。可自從提出“力抗中國的壓力”,蔡英文就被蔡主席晃得失去了政治重心。選邊站代替了站中間,狐貍露出了本來的尾巴。

　　以“謙卑”和“不挑釁”為賣點的新當局,正在自打嘴巴,步前朝的后塵。蔡英文提名的“司法院長”與“大法官”人選,連日來在“立法院”公開鼓吹“兩國論”。前者被詢及“國家認同”時,公開宣稱兩岸是“特殊國與國關系”。毫不避忌已經讓人奇怪,更奇怪的是,也不見蔡當局出面“消毒”和切割。

　　態度說明一切,“臺獨”開始一切明說。國民黨“立院”黨團質疑,蔡英文企圖利用“大法官”掌控的“釋憲”權,未來去達到“制憲”目的,等于是“變相制憲”,偷渡“兩國論”。

　　“變相制憲”的要害在于,蔡英文未來可透過“司法院”與“大法官會議”,統領“釋憲”大權,不用“制憲”就可以達到“制憲”目的。到時候,她宣稱遵守的“中華民國憲法”,條文視野早已不再從喜馬拉雅山延伸到太平洋,而僅僅聚焦到蕃薯島上。“臺獨”不費吹灰之力,就瞞天過海完成借殼上市。

　　這一招,看似巧思,其實臭棋。因為類似的思路,陳水扁和更早的李登輝都嘗試過。結果呢,陳水扁灰溜溜地說,“做不到就是做不到”,這是到家的實話。偏偏有人就不信邪,不撞南墻不回頭。這個南墻,也可稱為“陳水扁陷阱”。

　　當年的阿扁上臺后曾經意氣風發要為“臺獨”出頭天。經過短暫的“四不一沒有”偽裝,裹挾“民主”和“民意”兩柄大纛就要跟大陸攤牌。可惜心急要吃熱豆腐,唯留嘴上一圈泡。又是想要“臺灣建國”,又是操作入聯公投,機關算盡,把“臺獨”趕進了死胡同。連美國人都他給一個“戳爆美殼”(troublemaker)的定論。最終身敗名裂,灰溜溜下臺。這就是“陳水扁陷阱”。

　　蔡英文踏著相似的步伐一路趕來。“維持現狀”漸漸破功,新“四不”的迷惑性尚未發揮,“一沒有”的老底就被人掀出來。所以,之前提名幾個“老藍男”,都是裝裝門面的工程罷了。“兩國論”的鼓吹,又開始從偷偷摸摸變成明火執仗。一方面,大陸手拿“九二共識”照妖鏡,讓作偽無處藏身,藏也藏不住;另一方面,經濟、“國際空間”等議題呼嘯而來,讓入得廚房的蔡英文壓力倍增。既然手里反擊牌不多,你敢“打壓”我,我就報復你。沒有了善意,那就低烈度開撕。喊喊“兩國論”這種報復手段,成本低。更何況,從法律人脈根子上動腦筋搞“綠化”,還有釜底抽薪的后招。

　　試問,“制憲”、“公投”,蔡英文不想嗎?獨派不是一直在施加壓力?非不想也,實不能也。一旦看似有縫,不鉆才怪。過去“臺獨”勢力一直試圖透過“公投制憲”實現“獨立建國”,這條路已被大陸堵死,只能另辟路徑。蔡英文似乎想踏上陳水扁未竟的旅途,試圖闖出一條新路來。“變相制憲”和“公投制憲”一樣,都是“臺獨”病毒在新時期島內政治溫床上的變種而已。

　　月初釋放風聲,邀請陳水扁參加“雙十”活動,就是某種癥候。上臺后的蔡英文漸漸露出深綠底色,李登輝和陳水扁的靈魂開始附體。此前,“文化臺獨”、“教育臺獨”、“經濟臺獨”、“外交臺獨”、“法理臺獨”等等,就以切香腸的方式,一步步在向前推進。如今在施政上多處碰壁,就惱羞成怒了,責怪起大陸來。收起“善意”的面具,露出對抗的真容。這一切,在當年阿扁的身上一一出現過。如今,時光輪轉,小英登場了。

　　有人說,“兩國論”再現,“臺獨”玩火。這是有過教訓的,李登輝、陳水扁當政期間爆發的臺海危機,未來同樣可能出現。只是少數靠吃政治飯、靠動員臺灣民粹力量取得權力的人士,總想火中取栗。玩火者必自焚,取栗者可能賠了夫人又折兵。按照某些人的語境來說,這種結果,“古今臺外”,概莫能外。 (文/王大可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