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五)2010年全球宏觀政策走向——退出政策的脫鉤
隨著世界經濟逐漸企穩,宏觀政策走向成為2010年的一大熱點。我們認為,2010年各國宏觀政策的退出將會出現脫鉤,退出時機選擇和一國經濟走勢密切相關,關鍵判斷指標包括GDP、CPI、PPI、失業率、金融市場流動性等。
自2009年10月以來,澳大利亞、挪威、以色列、越南等國已采取了加息的政策,印度上調了存款準備金率。在這些已在一定程度上采取了退出政策的國家中,要么是經濟增長比預期的更加迅速、通貨膨脹開始抬頭的資源型國家;要么就是信貸增長過快、出現資產泡沫的新興市場國家或地區。
對美國和歐元區來說,由于目前金融機構的風險還沒有完全出清,很多金融機構還存在虧損;經濟盡管回升,但也沒有完全走上強勁持續復蘇的道路,特別是失業率依然很高,貿然退出可能會給經濟帶來二次衰退風險。從歷史經驗看,在新世紀初的科技泡沫以后,美聯儲采取1%的低利率政策也曾維持了2年之久。相比而言,這一次美國經濟受到的沖擊、失業程度比上一次經濟衰退時嚴重得多,因此,預計在未來半年之內,主要發達國家實施大規模退出策略的可能性極低。對一些經濟恢復情況依然不理想的國家,比如英國、俄羅斯和日本等,還可能進一步采取刺激政策,未來全球宏觀經濟政策走勢將日趨分化。
三、全球消費的再平衡之路
金融危機爆發后,國際貿易驟降,各國促進經濟增長的主導戰略轉向了內需,特別是消費內需。對比而言,美歐國家的消費需求大幅萎縮,而新興市場特別是亞洲人口大國的內需持續旺盛,這對全球經濟的再平衡提供了前所未有的良機。
危機前的全球消費失衡:美歐國家過度消費。在過去10多年中,美歐發達國家制造業大量向發展中國家轉移,在全球經濟活動的鏈條中重點轉向了研發、融資、營銷和消費。其結果是,美歐金融市場高度發達甚至泡沫化膨脹,消費行為過度超前乃至舉債度日。全球消費失衡的大格局由此形成。2008年,美國居民消費規模為10.1萬億美元,占GDP的比例為70.1%;歐盟居民消費規模為10.6萬億美元,占GDP的比例為57.5%;新興市場的居民消費規模為9.9萬億美元,占GDP的平均比例為53.0%。2008年全球GDP規模為60.9萬億美元。以此而論,美歐大陸人口是新興市場的1/7,消費規模卻是新興市場的2倍多,消費了全球2/3的產出。過去10多年,美歐的消費年均增長3.2%,高于其年均2.5%的GDP增長率,產出不能滿足其消費,顯然只能通過經常賬戶的赤字來彌補。這種失衡的全球消費模式蘊含著巨大的風險,對本次全球性金融危機負有重要責任。
2009年金磚四國消費增長對全球消費增長貢獻超50%。在金融危機的沖擊下,美歐等發達市場負債消費的模式難以為繼,居民消費支出持續下滑。與此同時,新興市場國家大力刺激內需增長,消費需求保持著穩中有升的發展態勢,對全球經濟的復蘇發揮了關鍵作用。
初步估計,2009年新興市場的居民消費有望保持8%的增長,遠遠超過發達市場大約-3%的增長率;在規模上則將首次超過美國居民消費的規模,創造一個具有歷史意義的紀錄。就增量而言,金磚四國消費對全球消費增長的貢獻合計超過50%,僅中國就達到30%左右。
全球消費借危機走上失衡糾正之路。本次金融危機創造了一個絕佳的良機,通過抑制發達市場的過度消費,刺激新興市場的消費需求,對全球消費失衡進行一次重大的調整,這將有利于全球經濟失衡的調整,推動長遠的持續發展。首先,大型新興市場經濟體,如中國、印度和巴西等在金融危機中受影響較小,而且消費群體規模較大,其消費迅速反彈將是推動未來全球經濟復蘇的重要來源。新興市場的消費取代美國消費成為全球經濟的主要推動力,這對于未來全球經濟而言,將是一個長遠的利好。其次,新興市場消費需求的穩步擴大,意味著全球經濟失衡的調整能夠以較為和緩的方式推進,有利于阻止金融危機的進一步惡化,而不是像美國那樣以劇烈的金融危機爆發形式表現出來。再者,美歐國家調整消費模式,大力倡導低碳消費理念,發展新興綠色行業,這將有利于解決全球氣候變暖,降低經濟發展中的資源承受壓力,促進全球經濟的可持續發展。